Other Fan Fiction ❯ Eleven Cocktails (including Aviation Daydream) ❯ 第六杯酒 长岛冰茶 沉沦 ( Chapter 6 )
12月25日,洛杉矶。
这一夜我来得早些,先行给自己点上了一杯长岛冰茶。
长岛冰茶,著名的失身酒,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经典的俗气。伏特加、朗姆、金酒、龙舌兰、适量的白薄荷酒跟柠檬汁,酒吧中永远不会出错,也永远获得不了赞许的选项,同时还是bang for the buck(花最少的钱买醉)的最佳搭档。
我看着酒保用吧勺搅动杯子中的冰块,跌入了一个自我与本我不断斗争的旋涡。我跟自己说,接连几天酒精点燃了我的灵魂,融化了我内心的寒冰。可我确是在自欺自人,我分明知道,我的灵魂是被另一个相契合的灵魂点燃的。
彻底融开的冰,化作海洋的一部分,再也凝固不上。漂泊太久的人,在脑海中幻想了灯塔,当真正被塔上的灯晃到眼睛时,却遗忘了那是岸的标识。
南方呢?我分辨不是它是灯塔的光,还是我臆想出的桃花源。但我一定是见过了真正的南方,不然怎么能精确地描绘出那里的模样。
如同冰河解冻后的间冰期,人们面对无法预知的气候变化趋势迷茫徘徊,在我内心的间冰期,我可以短时间让自我追随本我,却不知最终本我是否会向自我倒戈,迎来下一个冰河时代。
酒保将调好的酒品递给我时,还送给我了一束槲寄生。西方文化中,如果两个人的站在槲寄生下,那么他们无权拒绝接吻。
“小姐,我在这里多年调制了很多杯酒,也见证了许多故事。” 他用着一种回忆的口吻和我讲,“见过不少男女独自而来,成双而去。”
“谢谢你。”我接过酒和那束槲寄生,向他道谢。
不知道是不是因节日的缘故,酒吧内的灯光变成了暗绿色,使得今夜的酒吧看起去像一间四壁长满苔藓的旧船舱,墙壁上的圣诞花环也与灯光融为一体,似是从木板的缝隙中生长而出的。
萧逸到的时候,我已经不知不觉喝完了半杯长岛冰茶。
“嘶——我说你今天胆子够大啊,直接点了这杯“他看清我面前放着的饮品,佯装吃惊,“大圣诞节点这酒也忒不吉利了,不是说情侣一块喝长岛冰茶会分手吗?”
然后某人凑近了我的杯子,又仔细观察了下我究竟喝下去多少:“该不会你今天打算装疯买醉给我看吧?”
“我酒品挺好的,顶多就是睡得久点。”我嫌弃地瞄了他一眼,纠正道:“那是情侣之间合唱《广岛之恋》,而且跟阿伦·雷乃的电影一点关系也没有,是台湾女歌手唱的一首歌罢了。”
萧逸坐到了我身旁,破天荒地只要了杯柠檬水。
“我今天开车来的,咱俩之间,总得有个清醒的司机吧。”他指着那杯柠檬水,耸了耸肩。
不一会儿,萧逸跟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了个打火机,点燃了我剩下的那半杯长岛冰茶。
棕色液体上,明起了一簇蓝色火焰,焰的顶部,还带着一缕时隐时现的红。
“你干嘛,我看咱俩今天没一个人是清醒的。”我将这簇蓝焰刻画至心尖处,嘴上却口不对心地怼他。
萧逸一把拿走那杯蓝色火焰,站起来,将它举到我够不到的高度:“我得确保我听到的不是一只小醉猫给我的答案。”
我也随他的动作站起来,并试图从他手中夺回那杯长岛冰茶。抢夺时,嘴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右唇角。
两片干燥的温软摩擦了一下,组成了半个吻。
“我来补上另外半个?” 萧逸离我很近,我能感受到我们的鼻息互相喷在了对方脸上。
我能看到萧逸面部细小的毛孔与他苍绿色虹膜上稍显惊愕慌乱的自己。
我能听到我们两个人同时都在加快节奏的心跳声。
我鬼迷心窍地颔首,拿过放在桌上的那束槲寄生,高举过我的头顶,让这个亲吻顺理成章。
于是,在这个平安夜,我们之间在槲寄生下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初吻。
一开始,这是一个浅尝即止,稍带试探的吻。我们两个人就像各自拿着一片拼图,小心翼翼地将一个图案缝合完整。
后来,我感受到一个湿润的舌尖轻轻地舔舐着我的唇缝,于是我略微张开了口,与两片同样温度的柔软开始厮磨,缓慢地衔住萧逸的下唇。
萧逸用一只手环住了我的腰,我的右手自然而然贴合在了他心脏的位置,继续加深着这个吻。他的舌头伸了进来,我本能的将自己的舌头往后卷为它腾出一寸空间,可却被它紧紧缠绕。
呼吸间,我们两人之间扯出了一股银丝,像是与人体体温的结晶。
寒冷与温暖其实没有温度上的确切定义。人体发着四十度高烧时,身处二十三度的房间内仍旧会觉得寒冷,正如同对于自然界一片冰晶来说,零下正是温暖的适宜温度。
有时候所谓的适宜温度不过是,一种介质碰上与其之间热传递为零的另一介质。
而我的适宜温度,是萧逸的体温。
萧逸,这是我的真实答案,所以希望你能在我因内心的慌乱而纠结动摇时,依旧相信这个答案。